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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7章娶我可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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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由抱緊他哽咽道:“你雖有賢親王的美名,但手中既無兵權,又不被皇上寵愛,你如何與太子相爭?我不要你出事,不要你為此深陷圇圄,我只想好好地看著你,抱著你,就這樣擁有你,一輩子!”

像是怕他固執己見反悔一般,我含淚執筆在宣紙上寫道:“待我長發及腰,少年可願娶我?”

他問:“待你青絲綰正,鋪十裏紅妝可願?”

如果真的有朝一日他奪得皇位,難不成還要弄兩個皇後嗎?更何況花無百日紅,待他登到那九五之尊後,可還能看得到我?

我續道:“卻怕長發及腰,少年傾心他人。”

玄華怔了怔,從身後攬住我,輕笑著在我耳畔道:“待你長發及腰,我早已不是少年,你可還願意嫁我?”

我終於羞紅了臉,與他手掌合一,十指緊扣,輕輕點了點頭。

他便提筆在我的字下書:“待你青絲綰正,洞房花燭等你!”

我輕嘆一聲,我到底不能免俗,雖然口口聲聲不為難他,不用他娶我,其實,內心又豈止是糾結,我竟是這般渴望與他日夜廝守舉案齊眉。但我想要他平平安安,即便待我長發及腰,他真的傾心他人,我亦要他平安。

一下午,我與玄華都在臥虎藏龍中耳鬢廝磨。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初相許的時刻,那樣溫馨,那樣讓人心醉神迷。

我們誰都沒有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,只一遍遍回味那幾日在谷底的苦中作樂,他的笑聲爽朗,我的笑聲如鈴,小亮子後來告訴我,很久都不曾聽我這樣由衷地笑過。

我和玄華的甜蜜維持了幾日,我終是受不了獨享這樣的幸福,十月初一,玄正的府邸落成,正式喬遷,我帶著小亮子和小紅前去祝賀。

太子和玄茂早我一步到了玄正府上,三人正把酒言歡,見我獨自前來,玄正不由問:“咦?你怎麽一個人來了?二哥呢?”

他這話裏已經沒了掩飾,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,我在他們眼中儼然已是玄華的人了。

我便不再矯情,大大方方地笑道:“今日是初一,你難道忘了嗎?每逢初一十五,他都要帶三姐進宮去給太後皇上和皇後請安的。”

玄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,笑著給我讓座,“二哥不來也好,省得總認為我們會欺負你。原本大家開開心心的,莫名就多了層顧慮,反倒沒意思。”

我看這氣氛,知道今日不適合跟玄正談冰芷的事情。

可是,這幾日我去看冰芷,雖然沒有遇見杜若斌,但卻能感覺到他的殺氣仍保留在小院裏。

冰芷也承認杜若斌就隱藏在長安城內,每日都會去看她,倆人濃情蜜意如膠似漆。

許是冰芷絕了自己的後路,將一腔真情都交付給杜若斌,人看上去反倒嬌媚了不少。雖少了些往日裏的出塵,卻多了股小女子的精致。

我知道她在等我做決定,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。看著她眼眸中的擔憂和顧慮,我便能感覺到杜若斌的危險正一點點向玄正滲透。

在他對玄正暗下毒手之前,我一定要將此事擺平。

與他們狂喝胡侃,我幾乎將自己肚子裏知道的全都吐了出來。

玄正讚賞地看著我,太子的眼眸發亮,玄茂更是直呼過癮,說和我認識這麽久,竟不知我如此博學,口口聲聲稱要稟明皇帝,討我回去給他做太傅。被玄正好一頓譏諷,才悻悻作罷。

我見玄茂面露不悅,便起哄道:“早就聽聞玄茂的笛子吹得好,我卻一直無緣聽到,今日你就露一手吧?也好讓我飽飽耳福!”

玄茂驚道:“是哦!和青顏認識這麽久,居然沒有讓她聽過我吹笛子,若是她一早聽過我的笛音,豈會喜歡上二哥?”

玄正哈哈笑道:“你才多大點兒,便也想著讓青顏喜歡你,你除了那樂神的虛名外,倒是有什麽值得讓青顏喜歡你的?”

玄茂找不到理由反駁,便讓蔣信取了笛子送來,倚著涼亭吹奏起來。

清麗動人的樂曲聲從玄茂唇下溢出,悠揚委婉,明澈圓潤,卻又不失活撥流麗,正是那首著名的《鷓鴣飛》。

平時看玄茂沒心沒肺的,我卻從來不知他也有這般向往自由,追求光明的願望。

玄茂不愧為樂神,一首《鷓鴣飛》被他吹出無限春光,竟似明媚春日裏的那輪暖陽,將希望和喜悅送至每個人的心間。

一曲罷了,我竟聽癡了,口中只喃喃念道:“卻怕長發及腰,少年傾心他人。”

直到看見眼前放大了的俊臉,我才驚呼道:“玄正?你做什麽,嚇死我了!”

玄正笑道:“玄茂說你少女懷春,我倒還不相信,眼下總算親耳聽見了。”

感到一束冷漠的目光投來,我心頭一凜,遂笑著轉開玄正的話題道:“既然玄茂獻曲助興,我也班門弄斧一下吧!只是,我的琴技不佳,你們可不要笑我!”

琴棋書畫我確實不佳,但也不至於一竅不通,好歹在安青王府住了那麽多年,安青王又一心想把我栽培成長安第一才女。只是我一聽見才女二字,便會想起娘親,那樣一個短命福薄的女子,即便再有才情,又能如何。才情只是騙人的玩意兒,又不能當飯吃。

不過,我不想給安青王丟臉,亦不想走出去被人指桑罵槐道:“瞧這安青王府的七小姐,卻原來是個琴棋書畫和女紅無一精通的草包!”

所以,雖是不愛,但亦是用心學過,尚不至於拿不出手。

太子終於開口問道:“三弟和顏兒最好,你可知她會彈琴?”

玄正淡淡地笑著,“知道!”

我倒是吃了一驚,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
他呵呵笑道:“祥叔告訴我的。”

看,這就是奸細的好處,祥叔到現在都以為玄正是我為自己選定的良人,當真是對玄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。

早有丫鬟搬來琴放好,我試了試音,手法雖有些生疏,但撥動一陣子便熟絡起來。

我彈的是《碣石調·幽蘭》,在講究用指輕利,取聲溫潤,音韻不絕,句度流美之外,還強調聲韻皆有所主的內在。

一曲彈畢,太子道:“吳聲清婉,若長江廣流,綿延徐逝,有國士之風;蜀聲躁急,若急浪奔雷,亦一時之俊。顏兒所彈的這曲《碣石調·幽蘭》,當屬吳派吧?”

我奇道:“我只當玄茂熟悉音律,原來太子也是內中行家。”

他道:“行家談不上,只是你這琴聲頗為大氣,彈奏出來蕩氣回腸,我心有感悟罷了!”

我呵呵笑道:“獻醜了,沒嚇到你們就好,就我這樣的,若拿到風月樓去表演,只怕風月樓的媽媽都要被我哦……”

我撫琴時玄正一直站在我身邊聆聽,此時聽我口出狂言,擡手便捂住了我的嘴巴,道:“沒喝多少酒,怎地就說起了胡話?無端扯到風月樓去了,讓外人聽了去豈不是要恥笑你?”

我也知玩笑開過了,但好歹把話頭扯到了風月樓,距離冰芷倒是近了些,心裏著實松了口氣。

太子和玄茂晚點還有事,吃過午膳便匆匆告辭了。

我回去也只是在艾月軒靜等玄華回來,索性賴在玄正這裏不走。

他倒也不煩我,自己坐在桌旁獨飲,不時沖我笑笑。

我看似漫不經心地問:“玄正?你有些日子沒去看過冰芷了吧?”

他笑了笑道:“才不過幾天而已,你忘了那天喝得大醉而歸嗎?”

我閃了舌頭,直罵自己笨。可是接下來的話卻不知該怎麽說。

倒是玄正,沖我招手道:“別坐在那裏吹風,過來陪我喝酒,仔細被亭子外面的雨打濕衣裳。”

“我不能再喝了,若是再喝醉,回去玄華該罵我了!”

“呵呵!那是二哥心疼你。今兒個不會,天還早著呢,晚點我送你回去。”

我皺著臉看著亭子外面的綿綿細雨,問:“玄正?你說這幾日怎麽老是下雨?跟清明時節一般,多煩哪?連玄聰都抱怨說不能去摘橘子呢!”

玄正斜睨我一眼,突然正色道:“青顏?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!不用拐彎抹角。”

我收回視線靜靜地看向他,許久才道:“都說春雨綿綿,卻是潤物細無聲。可我看這秋雨比春雨還要綿柔,卻更是陰狠,只將人全身打濕了都還不曾察覺。你瞧,就連太子和玄茂時才都冒雨回去,只道這雨小,無妨,卻不知這般悄無聲息原是最容易浸透衣物的,有時,連身子都會被浸透呢!”

他苦笑道:“若沒有潤物細無聲的耐力,便也不能稱之為春雨了。秋雨既是經歷了春夏,當更應青出於藍勝於藍,自然會陰狠綿柔一些。不過,總要經歷的,但願雨過天晴後的彩虹能將這秋雨的陰霾掩蓋住一些。”

我遲疑一下,問:“你有沒有想過,或許打把傘,那雨便浸不到身體裏了,更不會浸到骨頭裏去?”

他定定地看著我,道:“只怕已經浸到骨頭裏去了,即便打了傘,也來不及了!”

我再也說不下去了,他是明白的,什麽都明白,卻非要這般苦了自己,我想幫他,卻無從下手。情之一字,我自己都參不透,又豈能幫得了他?

我讓玄正冒雨送我回去,他同意了。

坐在馬背上,我們都沒有穿蓑衣,也沒有打傘,卻讓馬兒沿街慢慢走著。淅淅瀝瀝的小雨便落在身上,透過發絲,一點點滲透進心裏,冷得讓人從骨子裏都感覺出寒意。

等到了賢親王府,我和他果然渾身濕透,渾身都在往下淌水,甚是狼狽。

玄正本想將我送進艾月軒,但我看他神情寥落,想他離開後必會去小院看冰芷,便拒絕了,只讓小紅和小亮子跟了我回去。

轉身要走時,他又跳下馬背替我理了理被雨水打濕的頭發,道:“青顏?無論將來二哥會不會娶你,眼下裏,你到底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,今日回去繞過東院,不要讓二哥看見你,以免節外生枝!”

他走了很久,我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意思。

自從去年冬天月信突至後,我的身子便像營養充足的花兒般日漸開放。經過這大半年的時間,我不止是長高了,身體更是出現了不小的變化,胸前原本微微隆起的花骨朵兒早已如脫兔般鼓脹飽滿,身子雖不圓潤,卻也豐腴,被雨水淋濕之後,衣裳都緊緊貼在身上,竟將我凹凸有致的身體展現得一覽無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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